北京看白癜风哪里医院好 https://yyk.39.net/bj/zhuanke/89ac7.html▲ChineseLife:ATaleofFiveCities(《五城记》)ByKerryBrown中译出版社光明悦读:您在《五城记》的序言中追溯,您在英国所接受的公立教育体系,包括在剑桥大学的学习过程中,几乎不见任何关涉中国的内容。您是从萨义德东方学的知识体系里,开始了解“远东”。在英国,西方文化与东方文化彼此相互隔绝的状况,持续了多少年?大约从何时起,中国开始“存在于”英语世界里?凯瑞·布朗:我在英国东南部的肯特郡接受了中小学教育,之后就读于剑桥大学,先修哲学,后习英国文学。这段时期,我的兴趣囿于西方传统之内,希腊哲学、洛克(Locke)和霍布斯(Hobbes)等英国思想家、维根斯坦(Wittgenstein)和康德(Kant)等欧洲思想家,构成了此类教育的主体。相较于英国经验主义哲学,欧洲大陆上的唯心主义哲学被视为一种异国他乡的反传统,能用法语和德语进行思考,即被视为异乎寻常。在我中学的图书馆,唯一与中国相关的书籍是一本孔子《论语》的平装版,对于一个十五岁的学生来说,这本书令人费解。上世纪80年代,电视上偶尔会播一些新闻纪录片,报道中国正在进行的改革开放,除此之外,中国显得极为遥远。我在青年时代,读到过一本法国学者雅克·格奈特(JacquesGernet)写的关于中国文明的大部头著作,我尽力加以研习,可是,该书所涉及的时间轴以及对历史的叙述,似乎均无法与我熟悉的欧洲时间轴以及历史叙述形成任何关联,中国的历史更似乎是一种全然不同于欧洲的时间感和叙事。我觉得直到现在,西方和中国某种程度上仍然存在着“隔绝”状态。最近几年,我所观察到的变化有两个:一是贸易上中国制造的产品越来越多地销售了到英国;二是英国本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中国游客和留学生。这代表了中国“进入”英国的一些方面。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英国与中国的互动上仍然处于较为被动的状态。比较有意思的是,在英国印象中,中国是比较被动与内向的一方,但事实却相反,反而是英国人对中国、对亚洲的接受比较被动。目前这个状况没有很大的变化。但也不能否认,少数英国人对中国很感兴趣,但这个群体占比仍然较少。我最近正好在写一本欧洲过去年来文豪与哲学家等文化名人笔下的中国,这本书预计于今年夏天以中英文同时出版,里面详细地描述了近年来欧洲文人与中国的交往,以及欧洲对中国的印象变迁。光明悦读:能否请您介绍,您如何与中国结缘?凯瑞·布朗:我从剑桥大学毕业之后去日本工作了一年,在那期间,大概是年5月,我坐飞机从大阪出发,经上海到北京,在那里旅行了一周。那时去中国很不容易,那次旅行给了我一个非常好的欣赏中国文化和现代历史的机会。中国带给我一种出乎意料的感受,既大不相同,却又十分熟悉。中国“无法为人所知”、极度神秘莫测的观念开始遭受挑战。我发现,生活在这块土地上的芸芸众生,与我所来自的地方的人相差无几,人们努力地过好属于他们自己的日子,每天忙忙碌碌地操持着各自的事务,与我家乡的情形甚为相似。从那时候我开始学习中文。在系统学习一年中文之后,我在年抵达内蒙古,在那里的医学院度过了两年的时光。那两年给了我真正在中国生活的经验,从那时起,我就觉得我是半个中国人了。年,我加入英国外交与联邦事务部,在北京任一等秘书。外交官生涯结束之后,我先后担任过悉尼大学的教授、英国皇家国际事务研究所的研究员,从事中国研究和*策顾问的工作,曾向欧盟的对外行动提供过*策建议。光明悦读:在撰写《五城记》之前,您撰写了大约二十余本关于中国的书,它们关乎哪些类型?《五城记》是一本怎样的书?凯瑞·布朗:有一部分是关于中国近代史,一部分是关于中国*治与经济,还有一些是关于中国外交。《五城记》是一部自传,是我在中国工作和生活,亲历的关于呼和浩特、北京、上海、西安、香港五个城市的故事。呼和浩特是我最初了解中国的地方,我在书里写了它的饮食、城市布局、大学生活、历史,写了英国诗人柯勒律治(Coleridge)诗歌里的“夏都”在当下是怎样的状态。北京是一个开放、宏伟的*治中心,我写了我的外交官生活,写了紫禁城、长城、公园,写了在北京生活衍生的哲思,如“和谐”一词在中文文化、社会和*治等不同语境里的含义——在中国,建立某种秩序,让世间万物和谐共生是个人与集体的责任,我还写了北京的传统与现代。上海是中国的商业中心,我写了它的外滩、建筑、新金融中心,以及它的友好城市之一利物浦与它的交往,书中有我对以上海为代表的中国城市化进程的思考。西安,是唐代的首都,我写了它的博物馆、大雁塔、半坡遗址等古迹,以及这座城市沉淀的意义。至于香港,我写了它的日与夜,以及我造访它时所带有的情感负担。在书里,我将我所知道的中国“和盘托出”,将中国的“不可知性”以及如何超越这种“不可知性”转化为一个中国故事,尽量将故事讲得坦诚,实事求是。本书所说的,总体而言,是原本的英国梦如何在我身上转而化作了中国梦的故事。光明悦读:《五城记》,能为西方读者了解中国提供怎样的经验?凯瑞·布朗:这本书以中文版和英文版两个版本同时出版,是给中国人看一看英国人眼中在中国的生活,也给英国人看看一个英国人在中国怎么生活。我觉得,书本提供的最重要信息是,如果不了解中国文化,就不可能了解中国这个国家和中国人民。我们必须找到共通的地方,比如英国人特别喜欢文学,中国人也为他们的文学感到自豪。英国人和中国人虽然有许多不同的地方,但是他们也有许多共同之处。好像中西方现在很容易找到对立面,但我在书写时,最重要的任务是在其中找到双方的共同点。光明悦读:您在《五城记》中简要比照了莎士比亚与曹雪芹,说他们都擅用暗喻。他们二人及其文学作品有哪些相似性?能为人们的精神世界提供哪些关照?凯瑞·布朗:我的朋友们认为,他们喜欢的是《红楼梦》中的语言、随处可见的引用和典故,以及文字间隐含的寓意。莎士比亚的创作与此类似,他笔下的许多戏剧并非只有叙事,他的语言丰富多样,读者通过语言可以感受其中不同深度和广度的情感表达。书中我还简单比照了《追忆似水年华》和《红楼梦》,作为文化的平行文本,它们在各自的国家拥有极高的威望和地位。据我所知,《红楼梦》有大量的对话和对一座园子里跌宕起伏的人物关系的描写。《追忆似水年华》有大量关于派对、大型宴会和群体讨论中人们互动的描写。虽然曹雪芹和普鲁斯特的创作方式不同,但他们的目的类似,都是通过小说语言的内部隐喻和情景化处理,让故事的内容比表面看上去丰富得多。(完)(原标题:凯瑞布朗:在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与我家乡的人相差无几)责任编辑:杨不爽